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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二十九章 報仇的小女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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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姑娘”他一雙漂亮的眼睛小心翼翼盯著她,生怕自己說錯了什麽,她不高興反悔讓他走。

吳若瞧了一眼他手中的燈籠,光亮無比,四周凡人都被吸引過來。她說:“那他們現在究竟如何,不是說有線索嗎”

元城這才緩了口氣,直接把知道的脫口而出,“他們現在的確已經投胎,一男一女,上個月已經舉辦了婚禮成為了夫妻。”

吳若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,淡淡的,卻比平常冷漠的神色溫柔了多倍。

元城心頭一顫,繼續說:“如果想知道他們住哪兒的話,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,離這兒也不遠。”說著就要指給她看。

吳若輕輕搖了搖頭,表情十分恬淡,就連看他的視線都帶著幾分溫柔,語氣柔和,“不必了。”

他沈默一瞬,不解問著:“為什麽”

吳若瞥了他一眼,繼續向人海中走去,淡淡說了句,“你的問號也太多了。”

他追過來,手裏的蓮花燈搖晃著。

吳若停住,等他追上來,才問:“你是怎麽查到的就連我都覺得沒有希望,這些線索你又是從哪裏得到的莫非是去了地府問了”

他微微笑著,“前段時間去了月老那兒,替他牽了牽紅線,處理了一些瑣事,也是無意之中得知的。也許是我的運氣好,不然今天也沒有機會站在你面前說這事兒了。”

吳若說:“原來如此。”

他忽然覺得眼前這個魔尊大人其實就是人間普通的女孩子,跟她好好說話的話,人家也會好好的回,所以怎麽會有外界傳聞的蠻橫無理,乖張暴虐呢

吳若看著他手裏的蓮花燈吸引了越來越多的行人,提醒道:“還是趕緊過去吧,現在邊上圍著這麽多人,惹人註意很麻煩。”

他點點頭,走到她面前開了一條路,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。

他一直好奇為什麽要找做蓮花燈的人,直到這蓮花燈在一個攤主前慢慢暗淡下來,這才了解了原因。

攤位面前是一個大約三十多歲的男人,模樣極其普通,就是一雙眼睛大得像猴子一樣。穿著暗褐色粗布麻衣,手上一大片老繭,說話語氣又急又沖。臉色蠟黃,說話的時候還噴口水。

他們剛剛到的時候,這攤主還氣走了一個老婦人。

蓮花燈就是在他面前徹底的熄滅了。

元城疑惑地看了看蓮花燈,看了看攤主,又看了看她。

吳若接過熄滅的蓮花燈扔到攤位上,攤上擺放整整齊齊的燈籠一下子打亂了,攤主頭也不擡的立馬火冒三丈。沖著前面的方向就要破口大罵,忽然註意到眼前這盞蓮花燈似乎是自己親手制作的,這是自己的東西

再擡眼一瞧看看剛才是誰扔過來的,這一看眼睛都直了。

吳若表情十分淡漠,慢慢走到攤位前停下,眼神示意他手中的蓮花燈,“看清楚了,這是不是你的東西”

攤主一頭霧水,借著燈火看了看,點點頭,順便也噴了一些口水,“對啊咋啦”

吳若打了一個響指,就在這一瞬間所有人都靜止了。

原本張大嘴想要吃餛飩的大爺嘴依然張著,蒼蠅還在眼角周圍停住。拿到心愛禮物的小孩呲牙咧嘴笑著,鼻涕泡還圓鼓鼓的。一對小情侶經過,兩人正在說笑,女子低頭一笑,牙齒上的韭菜葉還露著

“姑娘”元城不明所以問了句,“這是要做什麽呢”

吳若看著驚慌失措的攤主,不懷好意的說著:“這可是你主動說要幫我忙的,可不能臨陣退縮呢,不然下次就不讓你進當鋪的門了。”

元城忽然覺得後背一陣寒冷,自己似乎進了什麽圈套。

攤主被眼前禁止的一幕嚇得話都說不出,兩條腿直打顫,如果不是面前有張桌子還能撐住,恐怕已經跪在地上了。忽然間哇的一聲,大哭大叫著,“啊妖怪啊”

吳若覺得他有些吵鬧,提醒一句,“聲音輕些,不然就把你舌頭割了。”

說的話輕飄飄的,一點溫度都沒有,就好像睡了一個午覺的人說的一句慵懶的話一般。

可就是這麽飄飄然的一句話就嚇得攤主雙膝跪在地上,雙手捂著嘴,牙齒不停的打顫,眼淚已經嘩嘩的流下了。

吳若問:“給你一次機會,你確定一下面前的這盞蓮花燈是不是你的。”

攤主忙不疊把蓮花燈看了又看,最後重重的點點頭。

“嗯,我先跟你講清楚啊。”吳若從袖子裏取出一塊布料,湛藍色的,上面還有粘膩膩的麥芽糖。

攤主一看到布料的顏色,立馬什麽都懂了,兩眼瞪得老直,滿臉的不可置信,全身顫抖得搖搖欲墜。

“這個,你應當清楚是誰身上的,名字就自己說吧。”

攤主哀叫一聲,立馬磕頭,一下又一下的,嘴裏不停的求饒,眼淚鼻涕連在一塊,糊得臉臟兮兮的。

“大王啊,小的知道錯了是小的鬼迷心竅小的認錯啊”

元城站在一邊懵懵懂懂,仿佛是看戲一樣,硬生生的從這個攤主身上看到了死神來臨的樣子。

吳若把布料扔在他身上,攤主一碰到布料就趕緊避開,仿佛這是什麽不詳之物。

“你自己把真相說出來。”

攤主害怕極了,臉上的細汗連成一片,一滴滴的落在泥土裏,磕得頭破血流,嘴裏還不停求饒。

吳若微微有些不耐煩,再次說:“自己把真相說一遍,自己親手做下的事,就得嘗到惡果。今天無論如何你是逃不過了。”

元城忽然覺得這話似乎有些不對味兒,她好像是幫人出頭。

攤主一五一十把蓮花燈和布料的事說的一清二楚。

原來,這攤主三十多歲了,一直未娶,也無孩子。是他個人的原因,因為平時說話語氣就不好,長得也磕磣,家裏也窮,原本媒婆給他介紹過幾個姑娘,但都由於他的品行不端給嚇走了,所以就一直拖到了三十多歲還是單身。

這世間極少數的男人因為長期的寂寞產生了心理變態,再加上本身就行為不端,所以變成一個戀童癖也是理所當然。

前段日子,有個從外地過來投奔親戚的女孩子被他騙到家裏藏了一個多月。這一個多月以來,受的苦就不用說了。總之是身上沒有一處是好的,這小姑娘才十歲,嘴巴又饞,又喜歡吃甜食。一開始還能哄騙嚇唬,後面就幹脆用美食誘惑。

小姑娘不懂事兒,直到後面身體不舒服這才心裏害怕想要逃出去。可沒想到的是,過了幾天家裏又來了一個新人。

這個新人就是她的弟弟。

如當頭一棒,因為以為就自己這麽慘,被一個壞人捉住了,沒想到自己最可愛的弟弟竟然也被送到這裏來,還遭受比她更加痛苦的折磨。一時之間難以接受,姐弟二人在一個月黑風高夜偷偷逃走,當時身上提的正是一盞蓮花燈。

這攤主住的地方又是半山腰,沒有燈火是看不清的,一不小心還會墜落懸崖。

不過後來,姐姐逃脫了。很可惜的是弟弟依舊被抓了回去。

人生地不熟,硬是在山裏游蕩了一天,好不容易跑到城鎮上想要找人幫助,剛好就在路邊攤聽到一個算命瞎子說道靈魂當鋪的事兒。不過當時並沒有細聽,而是急於想尋求幫助,再加上自己又累又渴,話都說不清,根本沒有功夫瞎耗。

後來也沒有如願找到人幫忙,別人都把她當做瘋子一樣。在她生命的最後一天,在人潮嚷嚷的街道裏,就在離縣衙大約百米的距離,一張熟悉的蠟黃臉色,一身暗褐色粗布麻衣的男人正從人海中用目光鎖定她。

那是如噩夢一般,更如魔鬼一般的眼睛,渾濁陰狠,變態毒辣。

小姑娘渾身打了一個顫抖,原本就受過折磨,受了驚嚇,沒有好好吃飯。下意識的被嚇得後退兩步,也正是這兩步被行人絆倒,頭朝後,一股腦的掉進了後面的水池裏。

冬天的池水真是冷啊

冷到沒有一個人願意下水去救她。

大家站在岸邊指指點點都在等著別人去救,一些人張著大嘴,譴責大家為什麽不下水去救還有一些人十分亢奮的呼朋引伴,叫他們一起過來湊熱鬧。

小姑娘在水裏掙紮了幾下,漸漸的水面平靜了,試圖伸出的小手又緩緩落到水下,池水恢覆成一面平鏡。

這時一個穿著官服的捕快急匆匆地跳進水裏,費了一番功夫終於把這小姑娘背了上來,不過,人已經沒了。

大家十分可惜的搖搖頭,輕嘆一聲,怎麽就這麽不小心呢感慨一聲,人命真是脆弱啊責怪一聲,這到底是誰家的小孩,沒輕沒重的

這小姑娘臨死前腦海裏閃過無數片段,莫名其妙的,忽然閃現出那名算命瞎子說過的話。

算命瞎子這麽說:“傳說這世上有一處可以典當靈魂的地方,你有什麽想要的,或者說有什麽**,只要你肯用自己的靈魂去典當,那當鋪的主人一定會滿足你。不過要付出代價,典當出去的靈魂生生世世永遠無法投胎,就相當於你這個魂魄就在這一輩子全部終止”

這句話十分清晰的響在腦海裏,小姑娘念念不忘,死前腦海裏還回蕩著算命先生的那番話。於是乎就這樣來到了三界之外的靈魂當鋪。

吳若原本還在打盹兒,直到大門被一陣輕輕的敲門聲給敲響,這才緩緩地起了個身,聽著外面的敲門聲,想必是個小孩吧。

果不其然,還是一個濕漉漉臟兮兮的小孩,看上去像是個乞丐。

她有些不滿的看著這個小乞丐把地板弄臟,但是想了想,又忍了忍。把她招呼過來,例行公事來了一遍流程,後來小姑娘說:“要那個男人承受她的痛苦,生生世世。”

吳若試著把這番話捋一遍,“你是說要讓他生生世世承受你這番磨難是吧”

“嗯”小姑娘重重點頭,滿是憤恨,“還有我的弟弟,請大仙救救他”

吳若淡淡道:“只能滿足一個願望。”

小姑娘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,眼睛紅通通的,“就讓那個男人受痛苦小弟這輩子也就這樣了,再怎麽救也救不了了。”

吳若看她抽抽搭搭的模樣,思量一瞬,“可以給你個機會,讓你去老弟的夢裏,可以給他托夢。如果他也願意像你這般來典當靈魂的話,我自然也可以救他。”

小姑娘雖然年幼,但是知道生生世世不能輪回的意思。立馬搖了搖頭,驚恐地看著她,“大仙,你要魂魄的話,用我一個人就行了,千萬不要碰我老弟的”

吳若淡淡道:“你對自己的弟弟倒挺好的。”

小姑娘說:“他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。”然後又抹了一把鼻涕,一不小心蹭到了桌子上。

吳若心疼地閉上了眼,“等會兒你把我這裏打掃幹凈,作為條件,我去救你弟弟,消去他的記憶。”

“啊,真的嘛”

“真的。”

於是乎,她今天就來了。

元城大概了解了一番後,緊張地看著她,“你接下來要做什麽”

“故事裏不是都聽了嗎,怎麽還問我要做什麽。當然是要他受一遍那小姑娘的苦了。”她說完,大手一揮,眼前這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就變成了七八歲小男孩的模樣。

吳若指了指面前的小孩,對元城說:“現在是你幫忙的時候了,把他丟到這個城鎮最惡心下等的地方,好像是有一個暗娼組織,專門收十歲以下的孩子。去吧。”

元城只覺得耳畔炸裂,立馬拒絕,“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嘛這件事我絕對不會做的,太殘忍了”

吳若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,這笑容冷漠至極,眸子也是冷冰冰的,“天宮的人都是這般說話不算數的,所以啊,小仙官還是不要來靈魂當鋪了。”

“吳若,你”他艱難地咬牙切齒,握著的拳頭微微發抖。

“哦,終於叫我名字了啊。”她淡淡說著,再次緩緩打了一個響指,周圍又恢覆了原樣。行人繼續來往嬉笑,誰都沒有註意到有一個小攤子下多了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,少了一個三十多歲的老男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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